
【每日箴言】
督撫不擾守令,守令不擾小民,而天下之民莫不安矣!
——清•曹一士《請分別賢能疏》
【深意淺說】
州縣官員是親民官,直接與老百姓打交道。而州縣官以上的各官,都是監督州縣官的。上官侵擾下官,在古代是司空見慣的。
鴉片戰爭時,閩浙總督顏伯燾作戰不力被撤職,他從福建回廣東時,對沿途州縣肆意騷擾。時任福建道臺的張集馨記錄了其經過州縣的排場。
顏伯燾回鄉經過福建漳縣,每天有六七百名扛夫運送他的輜重財產過境。十天之后,顏伯燾到達,跟隨的抬夫、家屬、輿馬仆從差不多三千多名,漳縣安排了四百余桌酒席招待。此次顏伯燾過境,漳縣蔣縣令招待花去一萬多兩銀子,這筆錢沒有辦法報銷,只好借舉辦鄉勇的名義報銷。一個撤職的戰敗之將,回家通過官方驛站,對地方的騷擾是如此之烈,何況在職大員的出行?
曾任山東郯城知縣的黃六鴻在《福惠全書》中寫到地方驛站接待路過大差的情形。“若大差出京,部文先行。知會沿途督撫、地方州縣,預期料理馬匹,伺候供帳,辦買諸項用物,傳集各行工匹,以及剃頭修腳之人,無不畢備。遠遣馬夫偵探于數百里之外,聞其所至,兇威百般,凌辱需索,則官役諸人,盡皆膽落。”迎接的細節都得州縣“一把手”細心籌劃,親自料理,親眼查看。州縣“一把手”如果有應付經驗和才能的尚能勉強支撐,如果經驗不足、能力不夠,或者懶得周旋應酬,往往會導致大禍臨頭。
黃六鴻說,大差快到的時候,縣令或在交界迎接,或在郭外迎接,總之越隆重越虔敬越好。大差到公館,縣令就要在公館拜見伺候,送上禮品禮金。如果招待稍有不周,大差的隨從就會發作,“喑啞叱咤,頃刻風霆”,將州縣“一把手”抓起來毆打辱罵,甚至將驛站的一切什物打砸搶劫一空。
黃六鴻說,這是招待中央經過的大差。至于上司按臨,其州縣供張之盛、儀衛之隆,自不待言。各種禮金、禮品、地方土特產一點都不能少。對跟隨上司的幕客、書吏、皂隸之類都要有饋送。這些人本來是當地百姓充當的,但狐假虎威,需索凌虐更加過分。如果禮貌稍疏,打點未到,這些人在上官面前說壞話,撥弄是非,上司極有可能找由頭參劾州縣官,所以尤其得小心伺候。
大官侵擾小官,小官無法安生。而同時小官也經常侵擾百姓,百姓同樣不能安生。
張養浩說,有些州縣官春耕時要下鄉勸農。下鄉之前先要通知地方,鄉里負責人就要攤派酒食,在郊區恭敬迎候,幾日之間絡繹不絕。到了地方,胥吏、隸卒狐假虎威、吃拿卡要,雞犬不寧。“名為勸之,其實擾之;名為優之,其實勞之。”
康熙年間的江蘇布政使佟壽民曾發出《嚴飭假公擾民》的諭令,舉了幾個借公擾民的事。如朝廷禁止使用廢錢舊錢,本來制度是允許兌換,以舊換新。但地方官既不明白告訴百姓政策,只是嚴厲查收,又不予現價,再加上衙役索詐,老百姓往往傾廢身家。又如稽查漏稅,衙役和地豪土棍勾結,將所謂偷漏稅商戶混行拘擾,使“二三十兩之資本,傾于一旦”,等等。
州縣官擾民太常見了,最典型的莫過于征收地丁田賦,那種擾民是普遍存在且年復一年的。袁守定在《圖民錄》中說:“催科無他術,不擾即是善術。”
所以,為官不擾,是求得善治的重要前提。
(梁發芾)
【人間草木】

名稱:峨眉薔薇
分布:隴南、天水、甘南、定西、臨夏、白銀、蘭州、武威、張掖、酒泉、平涼
簡介:峨眉薔薇,直立灌木。花期5-6月,果期7-9月。果實味甜可食也可釀酒,曬干磨粉摻入面粉可作食品,又可入藥,有止血、止痢、澀精之效。根皮含鞣質16%,可提制栲膠,花可提芳香油。
(植物資料由西北師范大學白增福、陳學林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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